俄罗斯联邦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在2020年俄罗斯外交工作成果新闻发布会上发表讲话并答媒体问,莫斯科,2021年1月18日

55-18-01-2021

尊敬的女士们和先生们,

同事们,

我们按照传统举行2020年外交政策成果新闻发布会。这是一次传统的新闻发布会,但是以远程方式举行。我们选择的这个形式,是过去一年中因新冠病毒疫情大流行和由于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几乎所有国家实施限制措施而主要采取的形式。

尽管发生了疫情大流行,但我们部门与你们以及你们的同事一直在各个层面保持着密切沟通。我本人也很高兴在会谈之后向你们发表讲话,我们曾几次在莫斯科举行这种会谈,而且还将继续举行。我也曾以视频的形式向你们发表讲话。我的副部长们定期与新闻机构进行沟通。俄罗斯外交部官方发言人玛利亚·扎哈罗娃每周召开传统的记者会,期间与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进行积极互动。我相信,你们都非常了解今天俄罗斯对外政策在国际舞台上所推进的事实和信息。

疫情大流行对所有交流形式都造成了严重影响。尤其令人惋惜的是受到损害的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即人们在文化、人文、体育、旅游领域的接触。这使许多国家的公众意识发生了重大转变。

我们每天都能从欧洲和其他国家的报导中得到对此事的确认。在俄罗斯联邦,我们也在尽力使客观防疫限制给日常生活造成的不便降到最低,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某些不太积极的变化。也许,你们正在关注围绕俄罗斯防疫政策的讨论——“卫星-V”疫苗,以及目前即将推出的第三款疫苗。

我们重申20208月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宣布世界首个新冠病毒疫苗注册时所说的话:我们对在这些问题上开展合作持有最大程度的开放态度。对于“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向外国伙伴提出的进行许可生产的建议,我们看到了积极的回应。我们正在与亚洲、阿拉伯东部、非洲、拉丁美洲的同事们讨论该议题。不久前,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和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也谈到了俄罗斯与德国和俄罗斯与欧洲在生产和改良疫苗方面开展合作的前景。我认为,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而将我们的努力联合在一起的意愿和人类的团结就是这条道路的基础。遗憾的是,在疫情大流行的背景下,并非所有地方、在任何时候都能表现出这种对团结和共同工作的意愿。一些西方同事,首先是美国及其亲密盟友,曾试图利用局势来强化其施压手段,更多地使用讹诈、最后通牒,单方面采取非法限制性行动,以及其他干涉许多国家(包括我们的近邻——白俄罗斯)内政的方式。

西方国家一致无视联合国秘书长和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的呼吁,即:在提供药品、食品和抗疫所需设备方面暂停(至少在疫情大流行期间)单方面的非法制裁。俄罗斯愿意支持这一做法。

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在“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也提出了一项类似的倡议——在经济上建立不受制裁也不受其他人为制造的壁垒所限制的“绿色走廊”。遗憾的是,我们和联合国领导人理智的呼吁被“束之高阁”。

去年我们庆祝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和联合国成立及其《宪章》生效七十五周年。在庆祝这些周年纪念日的背景下,美国及大多数西方盟国不断采取的蛮横行动引起了我们的深度关切。这些行动旨在破坏基于联合国、其《宪章》和机构的国际生活架构,并旨在为了所谓的“基于规则的世界秩序”而将国际法的经典形式和准则置之脑后。在这种路线框架内,他们在联合国和普遍机构之外建立了某些排他机制——所谓的志同道合者团体。他们试图将这些由少数人组成的团体的决定,强加给国家间交流的所有参与者。近两年来,德国和法国同事一直在提倡多边主义的概念,而这正是西方想要建立新世界秩序所依托的这种规则的表现之一。德国和法国的外交部门负责人在公开讲话中对这一概念进行了描述,这些描述直接表明,他们试图将欧盟及其在制定规则方面所做的一切作为外交政策的理想。欧洲联盟将制定具体规则视为自己的特权,并认为,其他所有人都应当遵循这些已经制定的规范。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欧盟已经在联合国机构以外开展了有关网络安全、媒体自由、国际人道主义法的特别活动,数十个国家参加了这些活动。他们有意识地将这些活动安排在联合国普遍公认的机构之外,这说明了很多问题。这意味着,联合国不得不遇到一些人,这些人可能对确保网络安全、对什么是媒体自由(特别是当今生活中的媒体自由)、对如何确保平等应用国际人道主义法等问题持有不同的观点。我在这里看到的是(如果没有人能够说服我不这样想)对竞争的恐惧,及一种了解,即在当今世界,西方已无法再像五百年来那样独自决定自己的规则。历史在前进、在发展。在这里没有任何意识形态,这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们有必要考虑一下现在在国际舞台上具有更多影响力的国家(尤其是不可与殖民时代同日而语的影响力),以及希望保留自身文明认同的国家,这些国家并未在西方看到自己的社会理想。对多样性的包容也是西方正在迅速丧失的特征。

我们注意到一些情况,有一些人,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科技帝国,但他们甚至不想知道,他们在自己的国家拥有什么权利。他们在所谓的企业规范的基础上确定自己的权利,丝毫不把本国宪法放在眼里。我们在美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这引发了严重关切。最近一段时间,在电视节目和专门的分析资料中对此进行了很多讨论。当西方的精英们试图通过寻找外部“敌人”来解决其内部政治问题和完成其内部政治斗争任务的时候,我们无法对他们的意图感到满意,而且他们当然是在俄罗斯、中国、伊朗、朝鲜、古巴和委内瑞拉找到这些“敌人”,由这些国家组成的清单众所周知。

我们看到,他们如何利用昨天阿列克谢·纳瓦利内返回俄罗斯联邦的消息。给人的感觉是,这些评论像“复写出来”的一样洋溢着喜悦。感到喜悦,是因为这可以让西方政客们认为,他们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注意力从自由主义发展模式所处的最深层的危机中转移出来。

我坚信,我们需要做的不是为了替自己的行动做辩解,或是为了从自身最深层的问题和危机中转移注意力而寻找外部理由,相反,我们应当公正对待,在公平、平等的国际合作中寻找解决自身内部问题的机会。现在,任何人都无法在没有多边机制的参与下独自应对这些问题。

俄罗斯联邦努力在国际舞台上最大程度上地采取建设性行动。我们坚信,我们必须要做的不是彼此“对骂”,而是坐到谈判桌旁,讨论当前的所有主张。我们一直都愿意这样做,包括俄罗斯受到各种指责的时候:指责俄罗斯“干涉”大选,时而在美国,时而在巴塞罗那,时而在“英国脱欧”期间;他们还在斯克里帕尔事件中指责俄罗斯、在有关马拉西亚波音飞机(2014年7月该飞机在乌克兰上空被击落)的问题上指责俄罗斯、在涉及阿列克谢·纳瓦利内的事情上指责俄罗斯。我随后还可以详细罗列出你们已经熟知的理由。在我提到的每个案例中,以及在其他对我们进行具体指责的事件中,我们从未收到过任何能够证实这些凭空指责的证据。我们听到的只有——“highly likely(极有可能)”、“没有其他人具有类似的动机”,或是“只有你们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你们要负责,而我们不需要证明任何事情”。正派体面的人总是以事实作为其辩论的基础,而他们实在拿不出事实。

我们有兴趣通过对话解决任何问题。但是“硬闯”西方一直“上着门锁和门闩的大门”——这样做有损自己的尊严。你们的政府非常清楚地了解我们提出的所有建议:从有关战略进攻性武器及军备控制和不扩散问题的对话开始,到我们一再提议的在网络安全和不在太空部署武器的问题上进行互动结束。有许多领域。对于其中的每个领域,俄方都提出了关于在世界所有国家共同面临的主要威胁上建立真诚合作的建议,而不是利用这些威胁,通过不择手段的竞争来获取单方面的地缘政治优势。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提出的召开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峰会的倡议,就是这种对话意愿的体现。“五常”成员国的所有其他领导人都对这一提议做出了积极的回应。遗憾的是,疫情大流行不允许召开这样的会议。我们确信,需要五国领导人亲自出席会议。我们希望,一旦防疫情况允许,就会举行这个高峰会议。

关于推进积极议程的事情。我们建议西方伙伴回到理智的思维上来,并在联合国的“保护伞”下,讨论他们针对网络安全、媒体自由和其他许多他们试图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解决的问题而提出的所有想法。

我们将在其他有俄罗斯加入的组织中采用类似的方法,包括上海合作组织、金砖国家、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独立国家联合体和欧亚经济联盟。

我们正在推进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提出的倡议,该倡议旨在通过平等的集体对话,建立无一例外对所有欧亚国家开放的“大欧亚伙伴关系”。这涵盖了欧盟国家,以及欧亚经济联盟、上合组织和东南亚国家联盟,并总体上包含了未加入任何地区组织但位于欧亚大陆的国家。我要指出的是将西方国家的“七国集团”联合在一起的“二十国集团”的重要性,前者已不再能够独自解决全球性问题。“二十国集团”还联合了金砖国家及其志同道合者,这些志同道合者赞同我们共同的理念,即:必须消除对抗,并强调在寻求利益平衡的基础上解决世界上现存的所有问题的重要性。

今天我们还将谈论当今世界仍然存在的冲突。我们正在与其他国家积极合作,以促进叙利亚的调解和打破利比亚内部冲突的僵局(大约十年前,北约国家以他们的侵略破坏了利比亚国家制度,此后爆发了利比亚内部冲突)。

我们还需要谈谈其他在中东和北非的热点问题,首先是巴以冲突,现在有人试图抹杀它的重要性,这是不公平的。

就在不久前,我们发布了一份包含许多内容的文件——《2020年主要外交政策成果》。该文件列举了很多具体事实。我希望,你们已经阅读过这份文件。

今天,我们将试着谈谈当今世界所面临的、正在迅速改变我们日常生活的问题。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近日表示,中国和俄罗斯将继续成为世界大国间发展睦邻友好关系的表率,为世界经济复苏注入动力,维护全球战略稳定。您如何看待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俄罗斯和中国如何能够抵制外部干扰和挑拨离间中俄合作的图谋?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着非常密切的战略关系。我们两国的领导人是朋友,他们彼此信任,经常沟通。今年,进行面对面的接触非常困难,但他们至少举行了五次详细的电话会谈和视频会议。我们举行了两国总理第二十五次定期会晤,在两国总理领导下成立的所有五个分委会都建立了联系,还举行了俄中议会合作委员会会议。两国共同庆祝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75周年。2020624日,由国防部长魏凤和率领的中国代表团和仪仗队参加了在红场举行的阅兵式。我们对此表示赞赏。

目前正在举办一项大型活动——“俄中科技创新伙伴年”。这是一个最具现实意义的主题,旨在为我们的贸易和经济合作注入新气息、赋予新品质。与许多国家不同,在疫情大流行期间,我们得以防止贸易额下降。两国贸易额的发展非常稳定。双方正在基础设施、工业、农业、能源和投资领域实施大型项目。

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以最密切的方式合作抗击COVID-19和克服其带来的后果。当中国朋友刚刚记录武汉疫情的时候,他们就为俄罗斯公民回国提供了最密切和有效的协作。我们一直在为彼此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方面开展协作。双方都有这样的例子。现在我们正在研制疫苗。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取得成功。

我们在上海合作组织和金砖国家中开展合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欧亚经济联盟签署了合作协议。双方正在对接欧亚经济联盟和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的一体化进程。去年12月,两国签署了一项议定书,将双方《关于相互通报发射弹道导弹和航天运载火箭的协定》的有效期延长了10年。同样也是在202012月,中国空军和俄罗斯空天军对日本海和中国东海海域进行了第二次联合巡航。这反映了俄中关系不仅是一个相互信任的关系,还具有前瞻性的特点,以及我们共同致力于确保亚太地区的稳定。

其他一些同事,特别是,美国正试图通过开展具有公开反华倾向和孤立俄罗斯意图的军事活动,也是从美国正在亚太地区部署美制反导防御系统的真实计划来看,加剧紧张局势。这些反导系统的武器是可以“打到”中国和俄罗斯境内的。

我们可以滔滔不绝地谈论俄中协作。这种协作涵盖了许多领域——几乎涉及到了人类和国家活动的所有领域。我要提一下我们在联合国就许多具体问题进行的密切协调。贯穿这种协调的是俄罗斯和中国致力于捍卫国际法、防止普遍机构遭到破坏,以及绝不允许用联合国以外的某些机制和伙伴关系取代联合国,而西方国家正试图在这些机制和伙伴关系中制定对自己有利的规则,然后再将这些规则强加给世界其他国家。俄罗斯和中国坚决捍卫《联合国宪章》所载的在平等、尊重国家主权、不干涉别国内政、和平解决争端的原则基础上取得的成果。

今年,我们将庆祝《俄罗斯联邦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二十周年。我们拥有非常庞大的计划来庆祝这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问(非官方英俄译文):您谈到了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与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和良好的私人关系。在变幻莫测的地缘政治环境中,特别是在一些国家威胁对印度和俄罗斯实施制裁(包括与提供“S-400”反导防御系统有关的制裁)的背景下,您认为俄罗斯与印度之间的关系应如何发展?

谢尔盖·拉夫罗夫(译自英文):我们对俄罗斯和印度之间的伙伴关系有不同的称呼。您称之为“战略伙伴关系”——这只是其最初的定义。几年后,印度方面提议将其称为“享有特权的战略伙伴关系”,又过了几年,当莫迪先生成为印度政府的首脑时,我们称其为“享有特权的特殊的战略伙伴关系”。

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相当好了,但仍有进一步改善的空间。印度是我们亲密的、享有特权的战略合作伙伴。就拿经济、创新领域、高科技以及在军事和技术方面的合作来说,印度是我们在所有这些领域中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之一。我们在诸如联合国和金砖国家这样的平台上就政治问题进行密切协调。我们为使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上合组织做了很多工作,在这里已经形成了使该组织具有足够代表性的架构,从而可以为欧亚地区,乃至整个亚太地区推行具有建设性的、稳定局势的思想。

我们与我们在总统、总理、部长、专家、顾问级别的印度朋友一起,讨论实际问题,以及一些概念性问题,包括由“印度-太平洋战略”这一新概念引发的问题。我们不认为这只是术语上的改变。

如果您从地理的角度来看这个概念,那么“印度”指的是与印度洋相邻的所有国家。但是,我们听说,“东非”并未被纳入“印度-太平洋战略”。波斯湾也没有被列入该战略。那什么被列入了该战略呢?正如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不久前所声称的,美国、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这就是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地区的框架。澳大利亚人、日本人和美国人正在推广这种形式,并公开表示,重要的是要确保南中国海的稳定以遏制中国。

我们与我的好朋友、印度外长苏杰生和其他印度同事对此进行了讨论,我意识到,他们很清楚一些国家的意图是使“印度-太平洋战略”不具有包容性,并通过采取某种对抗的方式利用该战略。我们在东盟中的同事也有同感。他们担心,如此怀有敌意地强行推广这些概念,将会破坏东盟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和各种机制中的核心作用,包括东亚峰会,而多年来东盟一直是东亚峰会的核心。

据我所知,印度一直在积极讨论这个问题。印度打算以建设性的方式利用这种印太合作。我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了详细说明,是因为此前我对这个问题的评论在针对印度政府持批评性态度的印度媒体中引发了讨论,我希望,我的话能被正确理解。俄罗斯是印度的朋友。我们将竭尽全力,确保印度和中国——我们的两个好朋友和好兄弟——能够彼此和平相处。

这是一种政治原则,我们不仅在上合组织和金砖国家中倡导这个原则。我们拥有一个特殊的三方机制——“俄印中三角”机制,加入该机制的就是俄罗斯、中国和印度。该机制建于2000年代,现在仍然在运作。最近一次部长级会议于20209月在莫斯科召开。我们通过了联合公报,公报中承认了维护亚洲乃至全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并重申了三国之间的合作。

我很高兴,除了我们三国之间的政治对话以外,我们还有许多其他可以进行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机制,包括学术界、青年和其他许多方面的交流。我们的智慧足以让我们明白,这项战略不会使我们更加团结,而是让我们渐行渐远。无论怎样,我们与印度最亲密的伙伴关系都不会受到影响。

即便是在诸如此类我们并非总能找到共同点的问题上,最真挚、坦诚的对话也是发展我们伙伴关系的关键。


:这是一个关于东北亚局势的问题。日本对朝鲜不断加强核能力深感不安。这迫使日本采取安全措施,也就是购买反导防御系统。俄罗斯似乎不赞同我们的关切,相反,还将我们确保自身安全的努力视为某种威胁。美国打算在亚太地区部署中程导弹使局势更加恶化。一些媒体报道称,俄罗斯和中国正在考虑,如果美国方面做出这一举动,他们有可能采取联合对策。是这样吗?这让人觉得,该地区正在形成两个军事集团。一方是美国、日本和韩国,另一方是俄罗斯和中国。

我认为,目前日本和俄罗斯之间已经建立了相对良好的睦邻关系。鉴于该地区当前的局势,我们如何避免关系恶化甚至对抗?您是否认为,在俄罗斯和美国关系恶化的背景下也能保持我们的积极关系?

谢尔盖·拉夫罗夫:在过去的一年半中,美国与朝鲜、韩国与朝鲜之间的关系一直困难重重。我们认为,双方将避免在军事领域采取任何可能导致朝鲜半岛周边紧张局势升级的过激实际举动。

各方均未拒绝之前所承担的义务。去年年初,朝鲜和韩国先后重申,希望履行早在2018年北朝鲜和南韩领导人达成的协议。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朝鲜在周年纪念日之际举行的阅兵式。总体上看,他们并未采取任何实际上能够为局势升级奠定物质基础的行动。

拜登政府将如何在这个方向上制定政策,我们拭目以待。我们感兴趣的是在朝鲜半岛建立持久和平。早在2017年,我们就与中国同事一起,为实现我们走向和平的共同愿景制定了路线图。我们与六方会谈的其他参与国也讨论了这份路线图,包括日本和美国,当然还有朝鲜和韩国。根据达成的共识和这份路线图,我们与中国伙伴一起制定了行动计划,我们已准备好,一旦出现恢复接触的可能性,我们就提交该计划。我想再次表达我们真诚的愿望,促进在这里实现持久和平与和谐。

至于谈到我们与日本的关系,我们认为,两国关系友善。一直以来,俄罗斯总统和他的日本同事、首相都保持着友好关系和私人好感。我相信,总统也会与菅义伟首相建立私人交往。

如果谈到该地区的军事局势,是的,我们正在与中国开展联合工作,包括通过举行军事演习的方式。俄中军演,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们在陆地上、在上合组织机制内、以双边形式都举行过若干次联合军演。刚刚举行过的是空军联合演习。这些军演不针对日本,只是为了检验确保俄罗斯联邦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边境安全的空军的战备状态。是什么在威胁这种安全?有许多威胁,其中就包括您刚才提到的——美国计划在日本和韩国境内部署反导防御系统和中短程地基导弹,这些导弹都曾是美国人撕毁的条约所禁止的。

我们向东京转交了一份我们在安全领域所关切的具体问题清单,这些问题直接涉及到围绕和平条约的主题继续进行建设性谈判的可能性。我们尚未得到答复。但是,包括在日本境内建立美国反导防御系统,以及在日本部署美国中短程地基导弹的可能性,也都是我们所关切的问题。在反导系统方面,我们的日本同事向我们保证,他们只会购买相应的“陆基宙斯盾(Aegis Ashore)”系统,而且将自行对其进行监管,美国人与控制这些系统不会有任何关系。尽管我们非常尊重我们的日本朋友,但他们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他们无法摆脱美国对这些系统的管控。至于说到中短程导弹,我听说,日本政府对美国的这个计谋并不满意,但他们正试图将谈判从部署中短程地基导弹,转移到部署海基导弹的可能性上。这恐怕不会改变问题的实质,因为在日本海甚至在舰船上部署中短程导弹,也将意味着这些导弹能够“打到”俄罗斯联邦的大部分领土。

我们愿意继续对话,但对于日方已经非常了解的安全关切,我们希望得到答复。除了计划在日本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部署武器的物质表现之外,还有军事政治层面的问题——日本与美国的联盟,而在该联盟的基础上,他们可以在日本境内的任何地区部署武器。据我们了解,包括去年在内,东京曾多次重申其完全致力于这种军事同盟,还将美国称为自己的主要盟友。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美国把俄罗斯称作自己的主要对手甚至是敌人的时候(正如迈克·蓬佩奥不久前所说的那样)。当日本朋友积极地确认和深化与那个将俄罗斯视为敌人的国家的联盟时,当然,这将形成一种需要弄清楚的特殊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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