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U
俄罗斯联邦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就第十八届“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度会议的结果答媒体问,索契,2021年10月19日
问:日前,莫斯科宣布了针对北大西洋联盟的挑衅性行动采取的回应措施。俄罗斯是否认为北约应当迈出改善与莫斯科关系的第一步?
谢尔盖·拉夫罗夫:是的,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无论是与北约、欧盟,还是其他任何西方国家或世界任何地区,恶化关系从来都不是我方开始的。这个事情众所周知。2008 年 8 月,当米哈伊尔·萨卡什维利下达罪恶的命令,轰炸茨欣瓦利和维和人员(包括俄罗斯维和人员)的阵地时,俄罗斯坚持召集俄罗斯-北约理事会审议这一情况。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康多莉扎·赖斯断然拒绝,尽管在俄罗斯-北约理事会成立时,其基本文件中强调该理事会应当“全天候”行动,尤其是在发生危机情况的时候。这是导致我们与北约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当前状况的一个例子。
问: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埃尔多安声称,联合国安理会无权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并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取得胜利的“五个”国家称为“一小撮”二战胜利国。他还补充说,他已经制定了某种“路线图”,可以迫使联合国安理会成员“走投无路”。您对此有何看法?这可能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雷杰普·埃尔多安总统的口才众所周知。他对各种话题都能畅所欲言。我同意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无权主宰世界的命运。他们也没有想要这样做,只不过拥有《联合国宪章》所载的授权。它反映了国际社会所有成员的集体意志。“五常”对世界局势负有特殊的责任,尤其是承担着避免全球冲突的责任。他们已经这样做了75 年。我希望这种局面能够得到保持。
有必要使联合国和安全理事会适应新的现实。如今全世界已经不是联合国成立时的50个国家,也不是联合国安理会从12个成员扩大到15个成员时的70个国家,现在的国家数量比之前多得多——联合国已经有了193个成员国。发展中国家坚持增加它们在联合国主要机构中的代表性,这是绝对公平的。如果你们现在看看安理会的组成,那么就会发现,西方在15个理事国中至少占了6个。当日本作为亚洲国家入选安理会时,它成为西方通过联合国安理会推进其政策的“第七股力量”。不应该再让西方在该机构中增加席位,而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发展中国家却一定要增加。
问:北约表示,他们对俄罗斯决定暂停北约驻莫斯科使团的工作表示遗憾,但同时,他们才是始作俑者。您觉得,联盟为什么要再一次恶化关系?北约-俄罗斯理事会还会继续运作吗?
昨天,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再次宣称,愿意以任何形式会见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但俄罗斯总统的新闻秘书对此表示,这样的会面几乎不可能。乌方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乞求到”与俄罗斯总统的会面?维多利亚·纽兰(正如基辅所报道的)抵达莫斯科,其目的包括协商美国加入“诺曼底模式”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关于北约,我已经说过了,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以及北约成员国是如何自行“埋葬”了俄罗斯-北约理事会成立时的主要规则,即:必须在危机情况下进行紧急磋商。当2014年2月,美国挑起并支持乌克兰国家政变,而欧盟“默许”了反对派的行动(尽管在此次政变前夕,德国、法国和波兰用自己的签字为当时的乌克兰总统维克托·亚努科维奇与反对派达成协议提供了保证)的时候,就是在延续这种情况。早上,反对派一意孤行,践踏了欧盟做出的所有保证。而欧盟却为此对俄罗斯联邦实施了制裁。在这里没有逻辑可循。
北约成员国针对我们被迫对北约三次的行为采取一次回应措施的做法所说的那些评价也如出一辙。我们的代表处被“削减了”三次。最重要的是,在那里根本无法工作。与北大西洋联盟的所有其他伙伴不同,我们的代表要到北约总部去,必须提前申请进入这座大楼的许可证,并且只能沿着指定的走廊通过。我们与北大西洋联盟总部的信息交流早就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军方之间的所有联系都已经被切断(大家都官宣了这件事),那么又何谈现在丧失对话机会呢?两年前,我们通过俄罗斯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西里·格拉西莫夫提议,就将演习从俄罗斯与北约的接触线上撤出一定距离达成协议,就战机和军舰不应违反的最小距离达成协议。当时我们还提出了很多其他建议。但一切都犹如石沉大海。在这种情况下,德国外交部长说,俄罗斯的举动表明,她不愿意进行谈判。我刚刚跟你们说过,我们曾愿意进行谈判,而北约多年来一直对我们置之不理。在西方代表的这些言论和评价中,既有对自己处于不利的局势的认知,也有想要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的欲望,还缺少外交文化。
至于说到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的言论。关于这些会面有过很多评论:他的办公室负责人说过,还有一个顾问(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也说过,当然还有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总统本人也在最近发表了看法。然而就在泽连斯基总统发表看法的几天前,他的办公室有人说弗拉基米尔·普京似乎愿意会面,但他周围的人并不建议他与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一对一”地会面,因为两人这种单独会面的结果可能会出乎意料。我甚至都不会评论这种意识流。如果对从基辅发出的所有公开声明给予回应(这些声明既有关于可能在不同级别进行接触的,也有关于顿巴斯和整个乌克兰发生的各种事情的),那么没有足够的想象力根本无法弄明白所有这些事情。他们随时随地都在幻想当中。
在约翰·克里担任国务卿的时候,有一次他到访莫斯科。俄罗斯总统接见了我们,当时弗拉基米尔·普京就说过,我们看到美国人正在对乌克兰施加影响,他们在那里有自己的特使,彼得·波罗申科对这位特使言听计从。也许应该跟德国和法国谈谈,以便你们也能加入“诺曼底模式”?这些话是当着我的面说的。然后约翰·克里说,如果有人邀请他们,也许他们会考虑的。后来我们询问了德国人和法国人。
他们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们必须按照已经建立的方式工作,已经按照这种方式签署了《明斯克协议》,只能这样做。”不一定要作“四国”参与者,也没必要为了用某种方式帮助调解而把“四国”变为“五国”或“七国”。美国人对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和他的团队有着非常显著的影响。现在我们的对话已经恢复。维多利亚·纽兰会见了我国总统办公厅负责乌克兰议题和邻国及独联体国家问题的德米特里·科扎克,他们同意继续保持联系。如果美国人想要做这件事,且如果他们的确愿意支持《明斯克协议》的执行,那么事情可以很快得到解决
问:遗憾的是,《共青团真理报》白俄罗斯分部的记者根纳季·莫热伊科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里。《共青团真理报》在白俄罗斯被禁止。也许,可以做些什么?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已经对此评论过了。我们向白俄罗斯同行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正在继续处理这件事。
问:俄罗斯是否愿意成为第一个承认塔利班为阿富汗官方政府的国家,这样做需要什么条件?
美国不会参加阿富汗问题莫斯科磋商机制的会议,这会对本次会议的意义造成影响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俄罗斯已经阐明了对塔利班的立场。与该地区大多数其他有影响力的国家一样,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敦促其履行他们在上台时发表的那些声明,包括确保政府的包容性——不仅要有不同的民族,还要有不同的政治信仰,让社会中的各种政治信仰都能在政府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尚未讨论官方承认的问题,这件事已经公开宣布过了。
美国阿富汗问题新特使托马斯·韦斯特昨日致电我方代表扎米尔·卡布洛夫,对所发生的一切表示遗憾。他在“莫斯科机制”会议前刚刚被任命,他说他一定会与大家取得联系,并造访俄罗斯联邦。我们会很高兴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