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在2024年俄罗斯外交成果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和答记者问,莫斯科,2025年1月14日
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
预祝在座的各位新年快乐、圣诞快乐!昨天我们迎来了俄历新年,在此我想祝贺总是以幽默的心态迎接生活的各位俄历新年快乐。我相信,新的一年将为我们的“人生篇章”带来更多喜事。我们必须直面“人生篇章”,这也是我们今天的主要议题。
2024年12月19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年度记者会上对近年来的国际局势发展进行了原则性评估,同时详细阐述了俄罗斯在国际舞台上的行动、工作方针及目标。在本届年度记者会之前,普京总统在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会议等其他场合中多次谈及国际议题。这些国际议题是国际生活的组成部分,也是我们开展工作、提出倡议的核心,在此我就不再赘述了。
请允许我提请各位注意,当前一部分群体坚定捍卫国际法基本原则以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胜纳粹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后形成的秩序(这些原则和秩序在主要的国际法文件,即联合国宪章中被明确记载和确认),而另一部分群体则对联合国宪章感到不满,并在冷战结束后认为自己的主要对手苏联及其社会主义阵营已被彻底“粉碎”,从此以后联合国宪章将不再是指导纲领,取而代之的是“西方政治集团”(包括美国的亚洲盟国——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韩国)的意图。当前,我们正处于前者对抗后者的历史时期(甚至是时代)。我们将后者称为“西方政治集团”,他们觉得在赢得冷战胜利后,就再也不需要同类似苏联的强敌进行协商,而是专断解决所有问题,至于其他国家,只要听从“上级指示”就可以了。这种自上而下的体系类似于苏联时期的党组织体系(政治局、中央委员会、州委、地方委员会等)。
现在我们亲眼见证了中国在经济发展、政治影响力等方面取得的辉煌成就,而在此之前,当一切成就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西方并未遇到强劲的阻力。普京总统曾多次详细解释在乌克兰开展特别军事行动的历史渊源,强调我们不得不应对“西方集团”发动的反俄进攻和战争,他们的目标是打压重登世界舞台的俄罗斯。关于乌克兰局势的历史渊源,我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为了在地缘政治层面削弱俄罗斯,西方集团直接在我国边境处(而不是在大洋彼岸),在俄罗斯历代沙皇及其战友开垦、定居并发展的土地上,制造直接的军事威胁,试图“削弱”我国的战略潜力,尽可能使其失去价值。第二个原因也与这片土地的历史有关。当然,我们这里指的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土地,也包括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他们在这片荒地上建立起一个又一个城市、工厂和港口,而通过非法政变上台的基辅政权却将他们称为“恐怖分子”。当他们拒绝接受后,基辅政权对与俄罗斯相关的一切发动了全面“进攻”,而几个世纪以来,与俄罗斯相关的一切正是这片土地的精髓。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拒绝臣服于新纳粹主义分子。
现在,我们看到这场“战斗”正走向高潮。我相信,各位对此有很多问题,所以现在就不展开细说了。我想再次(就像在苏联时期的教育机构里一样)概述当前历史时期的主要矛盾,即多边主义、联合国宪章、各国主权平等(要求所有签署联合国宪章的国家不得将个人意志强加于人,而是证明自身的正确性,探寻利益平衡点并达成共识),以及联合国宪章明确的其他原则的支持者与另一个阵营之间的矛盾。联合国宪章原则是保障雅尔塔体系公正性的国际法基础。现在,包括一些俄罗斯政治家在内的很多人认为,这种国际法基础已经过时了。对此,我无法认同。雅尔塔体系的国际法基础不需要“修整”,雅尔塔体系的国际法基础就是联合国宪章。所有国家都应履行联合国宪章,并且不应该像看菜单一样有选择地履行(今天吃鱼,明天吃其他菜),而是全面履行。全体一致通过的《关于各国依联合国宪章建立友好关系及合作之国际法原则之宣言》已经明确了联合国宪章各项原则之间的相互关系,当时没有人对其表示反对。
关于另一个阵营,他们反对多极化及为实现多极化所开展的工作,他们认为,在冷战结束后,联合国宪章对其不适用,他们有自己的宪章。他们带着自己的“西方宪章”,也就是所谓的“基于规则的秩序”(尽管没有人看到过),“潜入”每一座寺院、清真寺、佛教寺庙、犹太教堂。这就是我们看到的主要矛盾所在。
在冷战结束和苏联解体之后,自称为命运最高领袖的西方集团保留了巨大的思维惯性。我对此感到惊讶,乃至震撼。因为任何理智的政治家都应该意识到,在过去的30至35年里,时代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反对西方专制的浪潮已经归来,只不过西方集团所面对的不再是苏联,而是正在崛起的新经济体,是中国、印度、东盟、阿拉伯世界、拉美和加勒比亚国家共同体的金融中心,是新俄罗斯及其在欧亚经济联盟、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金砖国家等各地区、全球南方国家(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全球大多数)中快速发展并取得经济成果的组织框架下的盟友。新的现实已经出现,强劲的竞争者愿意在经济、金融和体育领域开展公正竞争。但是,西方(至少是西方当前的精英阶层)无法克服其“全面优越”“历史终结”的思维惯性。他们在斜面上“滑行”,试图在经济等领域“挡住”竞争者。今天,美国宣布了针对人工智能芯片领域的一揽子新制裁措施,包括禁止向部分北约和欧盟成员国出口芯片。我坚信,美国在任何领域都不需要竞争者,包括能源领域。美国毫不犹豫地“批准了”针对能源领域的恐怖主义行径,导致欧盟的能源供给保障基础——北溪管道——被破坏,还“唆使”乌克兰同僚在此基础上摧毁“土耳其溪”天然气管道。西方集团拒绝参与经济领域的公平竞争,为打压竞争者而广泛使用恶行且极具侵略性的措施,非法制裁就是最好的例子。美国及其盟友将制裁视为自身在国际舞台上开展工作的基础,其非法制裁不仅针对俄罗斯,还包括其他国家。他们对中国也实施了不少制裁措施。正如我此前所言,他们只要担心某个地方有能力生产出比美国厂家更便宜的产品并在国际市场上开展更高效的推广工作,就会毫不眨眼地实施制裁,哪怕对象国是自己的盟友。
体育领域的发展堪称为一部由公平竞争竞赛转向服务“全面赢家”利益的长篇巨作。
如果特朗普先生就任总统后将使美国再次伟大,那么我们必须密切关注,这一目标将以何种方式实现。
我已经概述了当前所面临的主要矛盾,现在愿接受各位的提问并进行回应。
问:您刚刚谈到了雅尔塔体系,表示该体系是存在的,各方应遵循其主要规定。但是,有一些国际玩家坚持“基于规则的秩序”,并且认为雅尔塔体系与其无关。在此情况下,俄罗斯方面打算如何将他们留在这个体系中呢?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要重申,雅尔塔体系没有消失。现在有一些人认为,雅尔塔体系已经失去了活力。政治家建议探索新的体系。双方、三方、四方、五方再次坐回谈判桌,根据新的力量平衡,签署新文件。
雅尔塔体系最初是由反对纳粹主义的大国——苏联、美国和英国——通过编写联合国宪章讨论、构思和创建的。当三方就战后世界秩序的基本原则达成一致后,法国加入了进来。然后,中国在国内革命结束一段时间后,也成为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我深信,联合国宪章原则不需要任何改进。各国人民平等且享有自决权,国家主权平等,尊重那些政府行为正派、尊重本国所有民族的权利并因此代表其领土上全体人民的国家的领土完整。11年前通过非法政变上台的基辅纳粹政权却并非如此。基辅纳粹政权从一开始就不代表克里米亚、顿巴斯和新俄罗斯地区的人民。
上述原则都是公正的。我们支持联合国改革。但也有人说,最不公正的就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享有一票否决权。我们反复解释过,这是一个特殊的机制。国际社会此前在构建架构时未曾加入这种机制。在其他架构中,某个群体享有特权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建立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这一机制是吸取借鉴了国际联盟的教训。在国际联盟框架下,实行的是“一国一票”原则。在这种原则指导下,大国或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国家不享有任何特权,但也无法根据客观原因承担特殊的责任,无法感受到自身对国际联盟及其他体系的存亡所应承担的责任。
当然,联合国宪章中的其他原则也是公正的。我们应当全面而非有选择性地贯彻落实上述原则。
关于联合国安理会改革。是的,这是必要的。并非所有在全球经济、金融、政治和军事生活中承担了特殊责任的国家都在安理会中享有席位。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像印度和巴西这样的大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早就应该“落户”安理会,同时应就赋予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做出决议。
另一方面,西方再次试图破坏这一进程,千方百计确保其优先地位。美国在当前15个理事国中占了6个席位,同时推荐德国和日本成为常任理事国。但是,德国和日本在国际政治生活中无法独立发声,而是盲目、顺从地追随美国的“航道”,甚至在直接遭受美方侵犯时,也不敢“吱声”。例如,北溪管道被炸毁后,德国总理舒尔茨不敢吭声,只是可耻地、默默地把怒火转向别处。
完全依赖美国的日本也是如此。这很不公平。15个席位中已有6个被西方占据。够了。我们需要提高发展中国家的代表权。
我们所有人(在联合国安理会改革后、在改革过程中、在改革背景下)应让西方意识到,他们再也不能像殖民时代那样,将自己的秩序强加于人,或从亚非拉国家攫取财富,通过牺牲他国利益来实现自身的发展,相反国际社会需要寻找利益均衡点。为此,我们拥有一个牢固的基础,即雅尔塔体系的国际法基础——联合国宪章。我们只需要履行联合国宪章。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认识到,独裁统治是不可能的。
问: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最近发表的声明被一些专家解释为与美国事实上的团结。类似表态是否与俄塞关系的特殊性相关?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致力于保障俄塞关系符合两国国家与人民的利益。俄罗斯与塞尔维亚两国的利益在绝大多数问题上是一致的。两国元首、政府间、企业间签署了大量务实协议,在能源等领域实施了大量项目。两国积极开展联合生产,设立了塞尔维亚石油工业公司。塞尔维亚石油工业公司的设立合同中强调,该公司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国有化。在美国政治中,民主党习惯给下一届政府“搞破坏”,例如奥巴马在特朗普就职前三周驱逐120名俄罗斯外交人员(及其家属),并偷走、查封了2处不可侵犯的外交不动产(至今,我们仍无法进入)。这迫使我们进行回应,当然也没有让特朗普政府所面临的美俄“议题”变得更容易。
现在,他们还想对塞尔维亚、特朗普政府“耍阴谋”。美国能源领域副手前往塞尔维亚,与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举行了联合发布会,并训斥道,塞尔维亚石油工业公司、乃至整个塞尔维亚能源领域都不应存在俄罗斯资产,否则塞尔维亚的商品将失去进入市场的机会。这是一个相当粗鲁的声明,也是即将离任的美国政府的“商标”。
美国政府若在新一届选举中落选,其治国方针未得到绝大多数美国人民的支持的时候,他们不会出于政治考量或仅仅为了维持基本的体面而做好总统选举与新一届政府就职典礼期间的三个月的工作,不会认识到人民想要不同的政策。他们只会“摔门而去”,让大家都不好受。
我重申,俄罗斯与塞尔维亚曾共同反对纳粹主义,共同捍卫人民自决权。两国在政治领域和国际组织中相互支持。当然,我们看到,塞尔维亚正面临外部施压。多年来,武契奇总统坚称,不会放弃加入欧盟的路线。但得到的回应是,欧盟欢迎塞尔维亚的加入,但前提是必须首先承认科索沃独立(也就是塞尔维亚人民及其总统要自取其辱),同时必须全面加入欧盟的对俄制裁。这不仅仅要求塞尔维亚自我侮辱,还要背叛盟友。武契奇总统曾多次表示,欧洲试图推行的这一政策是不可接受的,美国显然也在鼓励这一政策。
对塞尔维亚而言,即使从法律的角度上看,这个决定也是需要勇气的。欧盟说,你与某人签订的合同与我们无关,但与我们希望惩罚你的伙伴有关。他们还说,抱歉,你将承受重击。
最终的决定取决于塞尔维亚领导人。塞尔维亚副总理武林在代表塞尔维亚出席喀山金砖国家峰会时,就此发表了明确声明。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们与塞尔维亚伙伴保持着联系,已经要求进行紧急磋商,希望能尽早得到答复。
问:合法当选的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在几天前已经就职。尽管如此,其竞争对手冈萨雷斯仍称自己是获胜者。华盛顿和一些拉美国家,特别是阿根廷和乌拉圭,都认为冈萨雷斯是选举获胜者。您如何评价这种情况?这难道不会让您想起瓜伊多先生在上次选举后的处境吗?华盛顿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谢尔盖·拉夫罗夫:西方被自己的“伟大”(正如他们所相信的那样)、逍遥法外、自封的主宰世界各国人民命运的权利所迷惑。这不仅体现在拉丁美洲、委内瑞拉或者瓜伊多、冈萨雷斯,实际上季哈诺夫斯卡娅也被一些国家宣称为白俄罗斯的“合法代表”。至少,欧洲委员会和其他西方主导的组织按照这种身份接待她。
这是一种傲慢,是对他国的蔑视,也再次证明了西方所谓的“民主”仅仅意味着“为所欲为”。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说(我已经引述过),不听话的人上不了“民主”的桌,只能成为桌上的一盘菜。这就是西方政策的真面目,也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即他们认为自己有权利对他国选举做出裁决。是的,各国有权利,但没有义务。欧安组织成员国有权邀请国际观察员,但不一定是民主人权办,也可以是任何国家或组织的议会间联盟。
我甚至不想描述他们是如何对摩尔多瓦的选举做出反应的,如何在那里绞尽脑汁阻止在俄罗斯的50万摩尔多瓦人参与投票,同时让更多在西方工作的摩尔多瓦人“庄重”投票支持西方钦点的“总统”- 马娅·桑杜。
请看看格鲁吉亚人是怎么被欺负的。西方指责我们在那里“搞破坏”,但欧安组织观察员没有发现任何重大违规行为,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而西方对此感到不悦。
关于罗马尼亚,这非常耻辱。难道冈萨雷斯“总统”会像瓜伊多“总统”一样,效仿格鲁吉亚前总统祖拉比什维利,在新总统就职典礼的前两天,强硬表示自己哪儿也不去,将作为格鲁吉亚唯一合法的权力代表坐在这座宫殿里“发号施令”,但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并在一家政治智库找到了工作。
很难对此发表评论。这就是纯粹的虚伪、高傲、不尊重人,体现了西方极大高估了自己的智力和对各领域的潜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都会过去。但这些人需要接受教育。
问:近日,中国外长王毅表示,中俄关系坚持元首战略引领,日益成熟稳定,更显自主坚韧,树立了大国邻国之间友好交往的典范。您对此有何评论?您认为双边关系稳定发展的秘诀是什么?您对今年的双边合作有何期待?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完全同意我的老朋友王毅对俄中关系的评价。我们每年都会举行多次会晤。这些会晤非常有益,有助于我们达成具体协议,完成普京总统和习近平总书记做出的关于双方应在国际舞台上就外交政策协调立场的指示。
毫无疑问,中俄关系是当代国际生活和国际进程的主要稳定因素之一。现在我们的邻居——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企图在欧洲、台湾海峡、南海、印太地区、中东和非洲等地“挑拨离间”和制造混乱,进而在国际事务中煽动对抗和敌意。
美国在全球各地拥有数百个军事基地,对他们而言,制造一些“麻烦”并不困难。这些“阴谋”本质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到处制造对抗性、破坏稳定的“路线”,然后看着那些声称在某地区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将本应花在国家发展的金钱、精力和时间用于解决危机,与此同时华盛顿却得到越来越多的好处。他们在一战、二战期间就是这样做的。现在,他们又成功将借乌克兰之手打击俄罗斯的重担甩给了欧盟。而欧盟的大多数成员,包括法国、德国、意大利,都对俄罗斯“保持沉默”。有些人也对此“发牢骚”,主要是“德国选择党”、“萨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法国国民阵线”等当局反对派。
反对派问,为什么要在本国贫困程度、非工业化加剧的背景下花这么多钱。要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工业“逃亡”美国,因为美国的能源成本是欧洲的四分之一,同时税率也更低。
他们几乎“烧毁”了整个加利福尼亚,损失估计达2500亿美元。这甚至比他们“打给”乌克兰的钱还要多,大家可以比对一下数字。在各类国际活动中(例如此前在旧金山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我们看到美国存在很多问题——只要离开高速主干道,贫穷随处可见。因此,当中国和俄罗斯主张与华盛顿进行平等、真诚的对话时,这首先意味着我们坚持联合国宪章中的国际交流原则。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法西斯在欧洲战败,日本军国主义在远东战败。两国领导人同意共同纪念这两个伟大的事件,即欧洲二战胜利80周年和远东二战胜利80周年。
我相信,活动将会非常精彩。这些活动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能够提醒我们、我们的孩子、青年一代,和平的代价是什么,应坚决抵制任何改写历史的企图或向指责纳粹一样,指责那些解放欧洲、把远东从日本军国主义手中解放出来的人。
这是巩固新时代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认为,成功的秘诀在于两国拥有共同的历史。我们不会遗忘历史,与西方不同,我们(俄罗斯和中国)从未躲避自身义务,包括联合国宪章中规定的义务。我们不会宣布,不再将其视为义务,然后在实际工作中,绞尽脑汁规避义务,以满足一己之私。
因此,基于中俄伙伴关系和联合倡议建立起来的组织机构具有新的特性,其中没有“领导”和“奴隶”之分,也没有“主人”和“下属”之分。
这里指的是正与欧亚经济联盟发展关系的上合组织。欧亚经济联盟正密切对接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这里指的是金砖国家,自喀山峰会以来,金砖国家变得越来越强大。俄罗斯在担任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期间积极支持的印尼已经成为了金砖正式成员国。另外,还有8个国家成为了金砖伙伴国。上合组织正积极与东盟及其他协会发展合作。所有这一切都基于共识。在其他成员国的支持下,中俄双方能够高效推进上述进程。我们的合作关系、伙伴关系和未来计划具有巨大的国际意义。我相信,这些计划一定会实现。我们不想反对任何人。我们只想做一件事——让地球上的所有国家,包括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在尊重所有合作伙伴利益的基础上开展工作。这是莫斯科和北京的共同立场。
问:我们都看到,亚美尼亚正被引向一条错误的、破坏性的道路。我斗胆说,这将不利于亚美尼亚的生存。该方针旨在服务西方利益,破坏了俄亚两国在过去数百年中所发展的关系。
我们都知道,亚美尼亚当局中断参与集安组织,无视在俄罗斯平台上举行的系列活动。与此同时,近期,埃里温当局试图将亚美尼亚“拖入”欧洲联盟。我们听说了亚美尼亚将举行关于加入欧盟的全民公投,今天得知了亚美尼亚将与美国签署一份战略伙伴关系文件。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我们面临来自邻国的实际威胁、爆发新战争的可能性不断增加的背景下发生的。莫斯科对亚美尼亚局势持何种态度?您如何看待事态的发展?
第二个问题涉及您提到的伟大胜利80周年纪念。这是一场共同的胜利。我们知道包括亚美尼亚人民在内的苏联人民为这一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一贡献是广泛且大规模的。您是否同意,对这一胜利的纪念是亚美尼亚和俄罗斯之间建立战略联盟的基础之一?
在过去的七个月里,“欧亚”非营利组织(ANO “Eurasia”)一直活跃在欧亚地区(我是其董事会成员),积极倡导保护历史记忆,为传统价值观而奋斗。我可以肯定地说,这得到了年轻人的广泛响应。例如,2024年10月,我们在埃里温举行了一次大型公开活动,有一千多名亚美尼亚学生参加。我们共同祝贺埃里温新年快乐,向永恒之火献花,向伟大卫国战争胜利致敬。
谢尔盖·拉夫罗夫:关于第二个问题。这是一个对各民族而言都非常神圣的话题,特别是对遭受希特勒侵略者种族灭绝企图的苏联人民,以及那些参与本国军队、游击队、抵抗运动中为正义、真理和被置于希特勒纳粹分子“枪口下”的大量欧洲人民而英勇奋战的人们。西班牙人、法国人参与了封锁列宁格勒等纳粹政权犯下的诸多罪行。
我们没有忘记这一点。这是一条平行线,且从未消失。拿破仑占领了欧洲并将所有人置于“枪口之下”,以打败俄罗斯帝国。不仅仅是法国人,希特勒的德国也是如此,几十个被德国占领的国家派兵摧毁苏联。
昨天,美国总统拜登发表了关于外交政策的演讲并表示,他们设法加强了北约及其支持者的力量。50个国家被要求“帮助”乌克兰,但实际上是为了借乌克兰之手打击俄罗斯。
历史正在重演。随处可见自我优越感以及实现“波拿巴主义”的企图。对希特勒而言,这就是赤裸裸的纳粹主义了。现在,那些企图摧毁我们国家的人再次打着纳粹主义的“旗帜”开展行动。因此,这些纪念日是神圣的。
我认为,除了国家和政府的行动之外,包括“欧亚”非营利组织在内的公众力量都值得高度赞扬。
我知道你们在埃里温及亚美尼亚其他城市和乡村开展了工作。俄罗斯使馆也积极参与组织“不朽军团”游行和“记忆花园”、“胜利听写”等活动。这些活动非常重要,能够让年轻一代切实了解这些永恒的价值观。
我们的外交官探望亚美尼亚退伍军人,照看墓地,并使纪念碑保持良好状态。毫无疑问,俄罗斯和亚美尼亚是兄弟民族、友好民族,双边关系将构建在友谊的基础之上。
如今的双边关系并不简单。您提到的一些事实,我们已经评论过了。
例如,当亚美尼亚政府宣布决定启动加入欧盟的进程时。俄罗斯副总理阿列克谢·奥维尔丘克(他是一位长期从事欧亚经济联盟方面事务的专家,熟知联盟的扩员和发展)坦率地讲,这是两件不相容的事情,这是两个不同的自由贸易区和关税减免制度。二者并不相符。
我记得,2013年,在我们的一再提醒下,时任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先生提请我们注意,当时关于乌克兰加入欧盟的谈判已经持续多年,涉及到了具体参数的协商。若入盟协议被通过,将直接违背独联体自由贸易区框架内的承诺。作为独联体自贸区的签约国,乌克兰享受了大量成果,因为签约国之间不需要支付关税。乌克兰希望与欧盟实行同样的“零”关税,而俄罗斯和其他独联体成员国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与欧盟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保护性壁垒。
我们在加入世贸组织前,耗费了17年进行谈判,进而为我们的一些产业和服务争取保护性措施。如果乌克兰与俄罗斯实行了零关税,同时又与欧盟实行同样的制度,那么根据我们与布鲁塞尔达成的协议,本应缴纳高额关税的欧洲商品就可以免费进入我国境内。我们已经向乌克兰方面解释了这一点。
亚努科维奇政府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意识到,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就会在乌克兰对俄出口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鉴于乌克兰主要的贸易伙伴是独联体国家而非欧洲,他们将承受巨大的损失。因此,乌克兰请求将入盟协议的签署推迟几个月,以便最终定夺。
除此之外,我们还建议俄罗斯、乌克兰和欧盟委员会召开三方会晤,研究如何确保乌克兰在签署入盟协议中的利益最大化,同时保留在独联体自贸区框架下享受的利益。
时任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一个与其高傲外表一样傲慢的人)表示,这不关我们的事。他们不会干涉俄罗斯与加拿大的关系,因此,亚美尼亚合法领导层关于启动加入任何一个国际组织的进程的决定,是一个主权决定。但是,亚美尼亚政府及相关经济区的参与者也有责任权衡利弊。
您提到了亚美尼亚“封锁”了在集安组织中的活动。他们只是不参加这些活动。但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已经正式表示,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阻碍了需要通过协商达成一致的决策进程。
集安组织继续保持正常运转。早在2022年秋季,我们经协商决定派遣集安组织观察团,在边界发挥威慑作用。但后来,我们的亚美尼亚朋友说(一切都已商定,已经做好决议,但在最后一刻他们拒绝了),他们无法同意,因为2022年9月,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接壤处发生了为期三天的冲突,集安组织没有进行干预,“没有保护盟友的领土”。
普京总统曾多次提及这一话题。没有划定边界,更没有任何标界。从来没有。一边两三公里,另一边两三公里。是的,当时发生过枪击事件。但是,拒绝集安组织的安排(这本应非常有效)也是一个主权决定。与此同时,欧盟代表团还应邀在那里停留了两个月。然后,亚美尼亚在没有与阿塞拜疆进行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使原来的协议无限延长。随后,加拿大也加入了观察团。这是北约存在的一个要素。数据显示,这些人关注的与其说是亚美尼亚感兴趣的问题,不如说是各个西方联盟感兴趣的问题。
昨天,我听说亚美尼亚外长米尔佐扬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签署了一项战略伙伴关系协议。这是两国的主权决定。最重要的不是协议的内容与名称,而是后续会发生什么。
在与西方国家签订的一些条约中,我们也使用了“战略伙伴关系”这一术语。但这些战略伙伴关系条约从未要求一方反对第三国。
在当代和平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伟大卫国战争时期应另当别论),我们从未表示,战略伙伴应当加入某些制裁。而这些正是西方集团对塞尔维亚的要求,他们也会这样要求亚美尼亚。
但双边对话仍在继续。亚美尼亚外长米尔佐扬将应邀访问俄罗斯。目前,他已接受邀请。我们正在等待他,希望他能尽快成行。
问(英译):特朗普的回归再次点燃了乌克兰问题“协议”的话题。他真的能够达成“协议”并实现和平吗?为了达成协议,俄罗斯准备做出哪些让步?
近期,特朗普先生排除了拒绝使用武力获取格陵兰岛的可能性。您对此有何反应?如果特朗普先生这样做,您将如何行动?
谢尔盖·拉夫罗夫:据我所知,一些具体倡议将在特朗普就职后立即启动。至少,我关注到的是启动与丹麦就购买格陵兰岛进行谈判的倡议。
与此同时,我们听到格陵兰岛自治政府总理埃格德表示,格陵兰岛人与哥本哈根有着特殊的关系,他们既不想成为丹麦人,也不想成为美国人,而是想成为格陵兰岛人。我认为,我们首先需要倾听格陵兰岛人的声音。
俄罗斯与其他岛屿、半岛和地区为邻,始终倾听克里米亚、顿巴斯和新俄罗斯人民的声音,了解他们对通过非法政变上台的政权的态度。克里米亚、顿巴斯和新俄罗斯人民不承认该政权的合法性。
这与我一开始所说的民族自决权是完全一致的。当一个民族作为一个更大国家的一部分,感觉自己处于这个国家不舒服,希望根据联合国宪章行使自决权的时候,这个更大的国家不应进行阻碍或反对。不能像西班牙对加泰罗尼亚所做的那样,也不能像英国对苏格兰所做的那样。一个民族如果作为另一个国家的一部分表达了这样的愿望,就应有权行使自己的权利。
联合国宪章和联大宣言明确记载了国际法,规定如果一国政府能够代表其境内全体居民,则所有人都应尊重该国的领土完整。如果格陵兰岛认为哥本哈根不代表其利益和人民的利益,那么我想自决权就发挥作用了。
自决权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去殖民化进程的国际法律基础。当时,非洲土著人民意识到,统治他们的殖民者并不代表他们的利益,即民众的利益。后来,民族自决权第一次被大规模实现,且完全符合联合国宪章要求,但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今天,世界上仍有17个非自治领土。联合国非殖民化特别委员会每年召开一次会议,重申必须完成去殖民化进程。关于马约特岛问题,已通过多项决议。但是,法国不想将该岛交给科摩罗,这与联合国决议背道而驰。同时,还存在毛里求斯去殖民化等许多问题。
然而,民族自决权是存在的,已在去殖民化框架内得到落实,是完成该进程(我指的是17个非自治领土)的国际法律基础。
民族自决权是克里米亚人民在2014年以及新俄罗斯和顿巴斯人民在2022年所作决议的核心。正如非洲人民不认为殖民者代表他们的利益一样,克里米亚、顿巴斯和新俄罗斯人也不认为2014年通过政变上台的纳粹政权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毕竟,这些纳粹分子在夺取政权后立即宣布,将取消俄语在乌克兰的地位。他们做到了。早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之前,他们就通过了禁止使用俄语的法律。而对人权尤为关注的西方各国却对此沉默不言。
顺便说一句,人权也是联合国宪章的一部分。宪章第一条规定:每个人有义务尊重人权,不论其种族、性别、语言或宗教。俄语被全面禁止,正统的乌克兰东正教会被禁止。但没有人关注这些严重违反联合国宪章的行为。而西方国家——正如我们所说的——视人权“如获至宝”,却根本不在意民生福祉。而在这里,当人们的日常生活被摧毁,当他们试图抹去历史和传统时,所有人却保持沉默。
在特朗普就任总统并最终确定其对乌克兰问题的立场后,我们将对其进行研究。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为就职典礼和正事做准备。正如特朗普本人所说,他在为就职做准备。他明白,自己需要先在白宫办公室里“坐稳”。
去年各方就多个领域的问题进行了讨论。人们开始更多地提及“当地”的现实情况,这令人感到欣慰。据我所知,迈克·沃尔茨先生将担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特朗普总统本人也在一场重要访谈中谈到了乌克兰冲突的历史渊源,包括基辅政权违背苏美/俄美协议及欧安组织框架内协议,企图加入北约。2010年,包括奥巴马总统在内的各国总统在最高级别上一致同意,欧安组织地区的任何国家或组织都不得要求主导地位,任何国家都不得以牺牲他国安全为代价来加强自身安全。北约一直在做自己承诺不会做的事。特朗普也是这么说的。
这是美国及西方领导层首次坦率承认,北约在与我国、欧安组织签署许多文件时撒了谎。这只是一个幌子,一张“纸”,实际上北约正在靠近我国边界,违反东德成为联邦共和国一部分的条件协议,将军事基础设施靠近我国边界,计划建立军事基地,包括在克里米亚和亚速海建立海军基地。所有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
经过我们几个月甚至两年的提醒,这一根本原因终于被载入美方“叙事”,这是一件好事。但迄今为止,无论是在“叙事”还是在任何人的话语中,都没有提及俄罗斯族的权利,要知道俄罗斯族的语言、文化、教育、媒体和宗教在乌克兰被法律禁止。如果西方国家假装这是正常的,那么严肃的对话就不会发生。
以国务卿布林肯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为代表的即将卸任的政府表示,他们相信“新白宫”将继续执行支持乌克兰的政策。这是什么意思?承诺仍将消灭俄罗斯的一切?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是把纳粹主义视为落实外交政策的手段,或者说,这种外交手段是为了让美国能够遏制他国,避免后者获取竞争优势。
我们将等待具体举措的出台。普京总统曾多次表示,他愿意会面。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提议。特朗普总统说,普京希望会晤。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会晤,但首先我们需要“在办公室里坐下来”。
问:当前,欧洲局势自相矛盾。我相信,在欧洲的一些国家,如我国(希腊)、塞浦路斯或其他地方,绝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我们的政府所奉行的政策。也就是说,民众坚决反对任何军事升级,但有些人计划这样做。不幸的是,这种自相矛盾的局势和民主形式切实存在,我们的政府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与本国人民共同协商制定外交政策。一些政府甚至告诉我们,外交政策是由其他承诺决定的。俄罗斯毕竟是欧洲大陆的一部分。您如何预测:我们还能恢复欧洲大陆的关系正常化吗?
您是全球最有经验的外交官,您已经解决或试图解决,“参与”塞浦路斯问题。最近,塞浦路斯新一轮谈判进程正在讨论之中。您对相关参与者有何期待,或者能否提供什么建议?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我在纽约工作时确实参与解决塞浦路斯问题。塞浦路斯总统每年都出席联大会议。在这方面,他邀请了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的大使,讨论了如何执行安理会决议中所明确的原则。当然,我们也谈到了调解塞浦路斯问题过程中的不足之处。
调解塞浦路斯问题的最后一次尝试是2004年的安南方案。当时,我的好朋友(愿他安息)、伟大的秘书长安南在其助手建议的基础上,冒险提出了一个方案,旨在略微改变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进而削弱未来统一国家中央政府的权利。也就是说,塞浦路斯希腊人的权力将减少。
为此举行了全民公决,最终该方案被否决。从那时起,就没有更具体的消息了。我知道,我们的土耳其邻国直接表示,这是两个平等的国家,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必须达成协议。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提出(更不用说强加于人了)什么“神奇”的计划,必须考虑到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的利益。过去,安理会成员国被视为这一进程的担保国。最近,据我所知,包括在尼科西亚的同意下,五个常任理事国不再是这一进程的担保国。我怀疑塞浦路斯领导人正与美国“合作”。
我们只希望一件事——塞浦路斯人在北部和南部都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我们有许多俄罗斯公民居住在那里。当然,居住在南部的更多,但也有一万多人住在北部。我们为他们提供领事服务。我们没有像英国等国那样在那里设立常设领事机构,但提供了各类领事服务。我们希望塞浦路斯人能够自行决定如何生活。
我明白,塞浦路斯现任领导人的合作伙伴不仅希望塞浦路斯人下定决心,而且还告诉他们应该如何下决心,例如,包括加入北约、修改国内立法以“报复”向该国银行转移资金的俄罗斯人。换句话说,就像塞尔维亚被告知加入欧盟要付出什么“代价”一样,塞浦路斯也被告知加入北约就不会有问题,因为大家都是盟友,和北部的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他们说,应该减少俄罗斯人的数量,这样你们就不会记得那么多共同的历史。我们不干涉他国内政。
我理解,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对塞浦路斯而言非常重要,但从地缘政治角度看,您提问的第一部分更重要,即我们共同的大陆是否有可能实现关系正常化。“共同的大陆”这个表述非常关键,也被称为欧亚大陆,是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可能也是最富饶的大陆。在自然资源方面,它可以与非洲和格陵兰岛相媲美。
但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覆盖全境的组织机构。拉丁美洲有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非洲有非洲联盟。也就是说,除了许多次区域组织之外,非洲和拉丁美洲都拥有覆盖全境的统一组织机构。而欧亚大陆只有次区域组织,没有一个“大屋檐”能够把大家聚在一起。尝试这样做也许是个好主意。
您刚刚提问,是否有可能恢复正常关系?显然,欧亚大陆西部存在一些组织,即欧安组织、北约、欧洲委员会和欧盟。其中前两个组织(欧安组织、北约)以包括北美参与的欧洲-大西洋安全概念为基础。欧盟是为欧洲人创建的,但不久前欧盟与北约签署了一项协议。根据该协议,如果发生战争(千万不要),欧盟在军事方面将听从北约的命令。不仅仅是欧盟。他们已经告诉瑞士,请加入“军事申根”。如果北约需要通过其领土前往俄罗斯,请取消任何授权程序。关于欧洲委员会,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美国并非欧洲委员会的成员(他们不是欧洲人,他们是那里的观察员),但欧洲委员会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为了惩罚俄罗斯而设立非法法庭、某种清单、某种补偿机制——这一切都是美国的决定。
欧安组织、北约以及现在的欧盟、欧洲委员会和北欧部长理事会(他们现在都是北约成员国)都是欧洲-大西洋架构,而不是欧亚架构。也许那些想要“控制”欧洲的人希望保留上述欧洲-大西洋架构并继续占据主导地位。
最近,他们意识到,从经济和基础设施方面看,欧亚大陆的中部和东部更具前景,那里正在开展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物流基础设施项目。北约和华盛顿想要什么?首先,他们希望整个欧亚大陆成为欧洲-大西洋架构的一部分。北约前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退休前不久说,欧洲-大西洋地区和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安全是不可分割的。也就是说,安全不可分割原则(该原则早在1999年就视为欧安组织的原则之一),即不能通过削弱或损害他人来加强自己,已经被推翻了。现在,他们希望整个欧亚大陆在欧洲-大西洋架构下发展政治军事领域。
“印太地区”已经存在奥库斯联盟、印太四伙伴(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四方机制(印度参与)。美国希望赋予该地区政治军事意义。我们的印度朋友对此非常了解。此外,武装台湾的活动已经开始。美国甚至直接要求菲律宾参与美国主导的狭隘集团,而不是在东盟框架下开展工作。
关于台湾海峡,美国、欧洲、英国都表示,尊重一个中国原则,即中华人民共和国,但他们马上又说,他们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但任何人都不应改变“现状”。这个“现状”是什么?“独立的台湾”。这是显而易见的。中国多次向定期访问台湾的美国“访客”表示,这是不可接受的。同样,台湾代表团在全球各地被作为政治家接待的做法也是不可接受的。
今年6月14日,普京总统在这个大厅发表讲话时,谈到了我们在解决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即必须彻底解决北约问题,恢复俄罗斯族语言、宗教和其他权利,现在这些权利被泽连斯基纳粹政权通过立法而限制。此外,普京总统还谈到了建立欧亚架构的必要性。确切地说,欧亚架构将像非洲联盟、拉加共同体一样向欧亚大陆所有国家开放。普京总统在第一届俄罗斯-东盟峰会上提出了关于建立大欧亚伙伴关系的倡议。上合组织、东亚经济联盟和东盟之间已有相关协议。我们现在还在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共同工作。
当我们说这种经济、交通、物流合作伙伴关系应向欧亚大陆各国开放时(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最大化利用上帝和地理赋予我们的比较优势),这里当然也包括欧亚大陆的西部国家。现在,欧亚大陆的一些西部国家对此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为推动落实“大欧亚伙伴关系”倡议,我们积极利用现有一体化机构之间的友好关系和共同计划。这一进程正在进行之中。
同样,我们正在中国“一带一路”、南北国际运输走廊、北方航道、波斯湾-吉大港、孟加拉-孟买-远东等项目框架下发展关系。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大欧亚伙伴关系。
当这种伙伴关系形成足够的势头时(一切都在证明这一点),我们将建成具有竞争力、更高效的经济交流渠道,并为欧亚安全架构奠定物质基础。这方面的对话已经开始。
2024年10月,第二届欧亚安全国际会议在明斯克召开,塞尔维亚、匈牙利(匈牙利外交与对外经济部部长西雅尔多·彼得连续两次参加会议)政府成员出席了会议,展现了对该概念的兴趣。白俄罗斯作为此次会议的主办方和发起方,正努力将其变成定期会议。这一决定已经做出。我们支持他们为欧亚安全国际会议下一次会议而制定“二十一世纪欧亚多样性和多极化宪章”草案的倡议。
我认为,有必要在兼顾欧亚大陆各国利益的基础上发展欧亚大陆,而不是效仿大西洋、太平洋或其他模式,应紧紧抓住历史和自然所赋予我们的。我们将积极开展工作。我想再次强调,这一进程毫无例外地向我们欧亚大陆的所有国家开放。塞浦路斯是一个岛国,但我们也邀请您参与。
问(英译):您谈到了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和美国总统特朗普之间可能举行会晤。欧盟和德国在解决乌克兰冲突的谈判中将发挥什么作用?
谢尔盖·拉夫罗夫: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奥朗德曾告诉我们,他们是明斯克协议(俄罗斯、乌克兰、德国和法国共同签署)的担保国。明斯克协议的谈判和签署在白俄罗斯首都进行,持续了将近20个小时。当时我也有幸参与。德国人和法国人说,这是莫斯科和基辅之间的和平条约,他们是条约的担保人。我们对参与国的地位有不同的解释,而德国和法国的立场是他们让我们“坐了下来”,我们达成一致意见,他们是担保国。
我们(俄罗斯方面)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了这份文件,安理会一致通过了这份文件,并要求执行协议。我就不一一列举基辅政权数以千计的违约行为,包括轰炸民用设施和全面封锁拒绝承认政变的领土。我们定期向联合国和欧安组织递交相关信息。我们告诉“担保国”:让我们停止这种暴行。他们说,俄罗斯也在那里开枪,并帮助叛军。
2022年12月,已经退休的默克尔说,没有人会履行明斯克协议——无论是德国、法国,还是签署这些文件的时任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他们只是需要“赢得”几年时间,以便让乌克兰更好地为战争做好准备。
这就涉及到联合国宪章所确认的雅尔塔体系到底是什么。联合国宪章第25条规定,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对联合国所有成员都具有约束力。而德国前总理默克尔却说没有必要遵循这一条款,但默尔克明明就是签约方之一。四国(俄罗斯、乌克兰、德国和法国)还针对明斯克协议签署了宣言,其中再次提及“从里斯本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共同空间”,“我们将共同建设这一切”,“法国和德国将帮助顿巴斯建立移动银行”,“帮助解除封锁”,“帮助俄罗斯和乌克兰组织解决天然气运输问题的谈判”。但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做。
我非常尊重德国人民,但恕我直言,我认为德国人民已经通过德国前总理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从不拒绝进行接触。德国总理舒尔茨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们最近还进行了交谈。舒尔茨先生为自己完成了这样的“壮举”而感到自豪。同时,普京总统还与欧盟的其他一些代表进行了几次交谈。希望普京总统不要过多地责备我,我不会泄露秘密。但是在与普京总统的交谈中,舒尔茨先生没有说任何他平日在公开场合不会说的话,而是重申俄罗斯必须离开乌克兰,对危机的根源只字不提,对俄语和俄罗斯族的权利只字不提(现在泽连斯基先生想要“接管”这些权利)。
事实上,早在2021年,也就是特别军事行动之前,泽连斯基就说过,如果你觉得自己是生活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那么为了孩子的利益,请滚回俄罗斯吧。最近,他甚至干脆用俄罗斯国骂来表明自己对维和人员的态度,这些维和人员不想将俄罗斯族驱逐回1991年的边界处。这位“公民”是否德能配位——这是单独的问题。
许多人正在提供服务。各方在土耳其谈判并草签了伊斯坦布尔协议。英国前首相约翰逊(现在他又开始写书了)禁止根据伊斯坦布尔协议原则签署任何条约。各方还在白俄罗斯举行了系列会晤。卢卡申科总统重申,作为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直接邻国,他的出发点是白俄罗斯的利益必须得到考虑。我们对此表示赞赏。
总的来说,各方对乌克兰问题的理解在不断深化。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对俄美总统之间的通话以及随后的会晤非常感兴趣。每个人都意识到(事实上,他们早就明白这一点,但现在才开始承认),问题与乌克兰无关,而在于基于俄罗斯在欧亚安全体系中的地位,乌克兰被用来削弱俄罗斯。
存在两个方面的安全。我国西部边境受到威胁是冲突爆发的主要原因之一,必须予以消除。只有在各方达成更广泛的一致意见下,这个问题才能被解决。俄罗斯随时愿意围绕为乌克兰、其部分尚未自决的地区(不同于克里米亚、顿巴斯和新俄罗斯)提供安全保障而进行交流。尽管这一方面非常重要,但是欧亚大陆框架仍将占据主导地位,因为我们无法将欧亚大陆的西部与中国、印度、俄罗斯、波斯湾和整个南亚、孟加拉、巴基斯坦等重要玩家隔绝开来。数亿人口生活在这些国家和地区。北约前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说,北约将在那里开展工作,因为北约的安全取决于“印度洋-太平洋地区”。
关联性在哪里?有人问他,北约是否仍然是一个防务联盟?他回答说,是的。北约保卫其成员国的领土。但在当前环境下,其领土的安全取决于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安全。因此,北约将在那里部署基础设施并建立联盟。美国和韩国已经建立了包含核元素的军事联盟。不久前,他们确认了这一点。
对于政治家而言,这是一个利于思考的好时刻,如何才能将这些凝聚到一起。我向您保证,北约对欧亚地区的方针是彻底的幻想。
问(英译):伊朗和俄罗斯之间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发展如何?该条约将释放哪些“信号”,第三方对该条约有何关切?
谢尔盖·拉夫罗夫:今年1月17日,伊朗总统佩泽希齐扬将访问俄罗斯。此次访问已经宣布。两国总统将签署这一条约。
至于是否有人喜欢或不喜欢这一条约,一般来说这个问题通常是由我们的西方同事提出的,因为他们总想找到一些话题来表明俄罗斯和伊朗、俄罗斯和中国、俄罗斯和朝鲜总在“筹备”针对他人。俄罗斯和伊朗之间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以及俄罗斯和朝鲜之间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均不针对任何国家,而是具有建设性特性,旨在加强俄罗斯、伊朗和我们在全球各地的朋友的能力,以更好地发展经济、解决社会问题并有效保障国防能力。
问:我们知道,俄罗斯一直在呼吁建立一个多极世界。自从俄罗斯撤出后,中东地区正在形成一个由美国主导的单极世界。俄罗斯将在中东地区采取哪些措施?中东地区的人民尊重俄罗斯,期待俄罗斯发挥作用。
谢尔盖·拉夫罗夫:您确实是记者出身。一开始您做出了两个判断,即“俄罗斯离开中东”(彷佛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随后“美国全权管理”,再后面问道应该怎么做?
我不同意您的两个论断。俄罗斯没有撤出中东。普京总统和俄罗斯其他代表均对叙利亚局势发表了评论。在很大程度上,叙利亚局势的根本原因是,过去十年来,自俄罗斯应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的请求向叙利亚派出特遣队以来,自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创建了有若干阿拉伯国家参加的阿斯塔纳模式以来,政治进程一直在放缓,存在一种不做任何改变的诱惑性情绪。
我们认为这是错误的。我们以各种可能的方式推动叙利亚领导层恢复叙利亚宪法委员会的工作。该委员会是根据俄罗斯在索契叙利亚全国对话大会上提出的倡议于2018年成立的,但在两三次会议后就“沉寂”了。同时,大马士革领导层并不急于让委员会开展工作并达成任何协议。他们仅愿意围绕如何与反对派(当然不是恐怖组织)分享权力而签署协议。这就是拖延。与此同时,美国通过实施制裁以扼杀叙利亚的经济,占领了该国石油资源最丰富、最肥沃的东部地区,并用开采出来的资源继续资助叙利亚东北部的分裂主义分子。
当时,我们向库尔德工人党提议,帮助其与中央政府建立联系。他们对此并不热衷,认为美国人会“永远”存在并建立自己的傀儡国家。我们告诉他们,土耳其和伊拉克都不会允许他们建立独立国家。事实上,库尔德问题可能会危及整个地区。我们支持开展务实讨论并有效保障叙利亚、伊拉克、伊朗和土耳其境内库尔德人的权利。
大马士革和库尔德工人党都对谈判兴致不高。联合国安理会提到的直接参与解决进程的各个平台(莫斯科、开罗、伊斯坦布尔)之间也很少接触。所有这一切导致“真空”出现,随后发生了“爆炸”。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俄罗斯使馆没有离开大马士革。双边接触每天都在进行。我们希望为局势正常化的努力提供帮助,这需要在叙利亚开展包容各方的全国对话,让所有政治、民族、教派力量和外部参与者都参与进来。
我曾与土耳其、波斯湾国家的同事们进行交谈。日前,他们在沙特阿拉伯举行了第二次会晤(继约旦会晤之后)。一些阿拉伯国家、土耳其和一些西方国家出席了会晤。他们认为,如果我们旨在启动一个可信的进程并取得可持续的成果,而不是与自己在叙利亚境内的对手算账的话,就必须邀请俄罗斯、中国和伊朗加入该进程。我们对这一对话持开放态度。阿斯塔纳模式完全可以发挥作用。现在土耳其、俄罗斯和伊朗正与“三驾马车”(约旦、黎巴嫩和伊拉克)开展协作。同时,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和卡塔尔也对此感兴趣。
2024年12月7日,我在多哈会见联合国秘书长叙利亚问题特使裴凯儒时,他表示,应尽快召开一次所有叙利亚人和外部参与者均参与的国际会议。让我们拭目以待。
问:下周一将迎来美国第47任总统特朗普的就职典礼。在俄美关系方面,您对即将上任的团队有何期待?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期待新一任美国政府制定处理国际事务的方针。我知道特朗普总统有这方面的期待。他此前公开表态过。我们也明白,考虑到他所接收的“遗产”,特别是加利福尼亚和洛杉矶的情况(发生在那里的事情太可怕了),新一任总统将为本国现状肩负起巨大的责任。特朗普总统还宣布,其首要任务是规范移民领域秩序。具体措施已经公布。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首先必须坐到“办公室”里。在现阶段,所有这些解释、倡议和“说出声的想法”都没有被具体落实。应该等新政府正式制定方针。这既是美国人所期待的(拜登留下了大量问题),也是那些期待美国在国际舞台上就各种危机局势发挥建设性作用的人所盼望的。
问(英译):俄罗斯的海洋军事学说表明,印度洋具有战略利益。根据这一战略,巴基斯坦如何利用其与上合组织和金砖国家的关系来寻求安全互利的经济合作?您如何评价目前俄罗斯与巴基斯坦之间的关系?
谢尔盖·拉夫罗夫:两国关系不断上升发展,正处于几十年来最积极的时期。双方实施了一系列项目,同时也重启了苏联时期为发展巴基斯坦经济而制定的项目。
双方都愿意在反恐领域开展务实合作。巴基斯坦也深受恐怖主义之害。为打击恐怖主义,我们需要凝聚阿富汗邻国、印度、上合组织所有成员国的力量,因为中亚、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正被“坏人”用来策划和实施犯罪计划。
上合组织框架下设有反恐机构,目前,该机构运行良好,各方正在交换信息。鉴于资助恐怖主义与贩毒(有组织犯罪的一种形式)密切相关,近几年来,我们一直提倡构建一个统一中心,以打击包括恐怖主义、贩毒、有组织犯罪和贩卖人口等新威胁。今年,我们开始将该决议付诸实施。
我注意到,这些组织性举措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巩固上合组织内部(目前上合组织正就阿富汗问题开展工作,包括俄罗斯、中国、巴基斯坦和伊朗)的互信水平也非常重要。我们确信,让印度参与进来将是正确的一步。上合组织和阿富汗问题论坛,如阿富汗问题莫斯科论坛,能够为巴基斯坦、印度和中国深化交流、增进互信、理解相互关切、获得回复提供额外的平台。我们愿以一切可能的方式提供帮助。这符合俄罗斯、本地区和上合组织的利益。
问: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正在河内进行正式访问,此访的主要焦点是俄罗斯参与宁顺1号核电站的建设项目。如果这一问题得到积极解决,俄罗斯与越南的双边关系将发生哪些变化?
谢尔盖·拉夫罗夫:双边关系的主要变化将是核电站问题被积极解决。我们将迎来又一个双边项目。目前,俄罗斯与越南之间有很多合作项目,例如,热带中心。该中心正在进行现代化改造,工作效率将变得更高。此外,双边合作项目还涉及碳氢化合物(Vietsovpetro公司和Rusvietpetro公司正在对方的领土上开展工作)、核能领域。这些都是高科技项目。正如普京总统反复强调的那样,我们不仅仅是在建设工厂并投产运营,而是在为国家创造产业,培训在这些工厂工作的科研人员。
此类协议可能涉及不同的商业条款。例如,在土耳其,发电厂完全归我们所有,我们将履行供电和纳税的义务。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会与东道国签订平等的所有权协议。情况各有不同。但是俄罗斯与越南将迎来一个新的合作项目——这是事实。
今天我们谈到了乌克兰问题。我们听说越南愿意牵头组织会谈,我们对此表示感谢。我们赞赏越南朋友的态度。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评论任何事情,因为还没有收到任何具体的建议。而我们正在解决的任务必将进行到底。
问:鉴于特朗普希望加强美日联盟,您认为特朗普就职后俄日关系会进一步恶化吗?这是否会让俄罗斯感到担忧?在特朗普任期内,俄日关系可能在哪些领域恶化?
谢尔盖·拉夫罗夫:问题在于俄日关系还能变得“更差”吗?
我无法对此作出回应,因为关系的下沉、对一切事务的破坏(包括双边最高级别定期举行相互尊重的政治对话的传统)都是由我们的日本邻国发起的。俄罗斯没有在这方面采取任何举措。
我们非常希望西方国家履行对我们做出的承诺,包括北约不东扩、乌克兰不入约、不允许乌克兰出现纳粹主义(纳粹主义已经开始摧毁与俄罗斯相关的一切)。所有人都对此保持沉默,无视我们的大声疾呼。基辅纳粹政权罔顾明斯克协议,炮轰那些本应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获得特殊地位的人民。我们花了很多年解释这一切,但还是没有进展,他们不理解还装聋(他们只是不想听)。最终我们发起了特别军事行动,以保护自己的安全利益和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的利益。日本接到了加入制裁的“命令”,并立即执行。这就是现实情况。
有时我们会收到一些信号,表示他们愿意恢复关于和平条约的对话,比如说,允许日本人再次去岛上参加一些文化活动。这根本毫无用处。同时,他们的做派就是来一个人,然后说自己受人委托转达信息。哪里写着“尊敬的某某”?没有。只是“给您,去工作吧”。
从美食到礼仪,日本一直以精致的生活态度为特色。但在与我们的相处中,这种精致感却消失了,当然也存在一些例外情况。至少,我们从未让文化、体育或联合教育项目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从来没有。我们赞赏的是,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日本每年秋天都会举行俄罗斯艺术家巡回演出——“日本俄罗斯文化日”。并非所有国家都有这样的勇气。
因此,如果您(不是特指您,而是您的雇主,他们的政府)能够使用这种“品质”来体现自己的尊严,那我觉得这将符合日本人民的利益。
问:您和政府同事共同起草了一份不友好国家和地区的名单。台湾赫然在列。我明白,您是从现实情况出发,但从“书面”上看,对俄友好的中国的“一块”领土被认定为不友好地区。中方是否就此对您说过什么?您对此有何评论?
谢尔盖·拉夫罗夫:在现阶段,尽管我们在台北设有莫斯科台北经济文化协调委员会,但其运作方式与我们在宣布对俄实施制裁的国家的使馆相同。台湾已宣布对我们实施制裁。这就是标准。
这样说可能有点繁琐,但我们的前提是,不友好的是那些加入制裁的国家的政府。对我们来说,不友好的国家和人民并不存在。
我们的中国朋友非常了解具体情况。
问(英译):如您所知,意大利总理梅洛尼正试图与特朗普先生建立特殊关系。如果特朗普先生开启与俄罗斯对话的新政策,并推动系列倡议,那么意大利将扮演什么角色?意大利政府是否将成为首个实施对俄新政策的国家?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不能对主权国家政府指手画脚,更何况这些主权国家政府本身也在不断要求我们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在您的提问中,存在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即在特朗普上台后,每个人都必须决定支持他还是反对他。特朗普上台后会告诉您,意大利将在乌克兰及欧洲事务中扮演何种角色。
问:您如何评价2024年俄罗斯和阿塞拜疆关系的发展?您如何评价2025年?有哪些计划和前景?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高度评价俄罗斯与阿塞拜疆之间的关系。两国高度互信。普京总统和阿利耶夫总统经常进行沟通,不存在不能谈的话题。
普京总统和阿利耶夫总统指示两国政府应探寻新的互利项目,包括北南国际运输走廊、高加索及其周边地区的其他运输项目。当然,这也涉及里海,特别是里海的浅滩问题。现在,我们正在建立一个双边工作组,并建议将其转为五方形式,以便里海沿岸的所有国家都能参与这项工作。
毫无疑问,我们在国际舞台上也开展合作。两国围绕加强安全领域、打击反恐和有组织犯罪方面的能力开展对话并采取务实措施。两国武装部队和特种部队之间保持联系。这种双边关系使我们能够在研究所有事实的基础上迅速解决任何问题,例如在第二次纳卡冲突期间俄罗斯直升机被误击,以及阿塞拜疆飞机在阿克套坠毁这一灾难性事件。我们赞赏阿塞拜疆立即支持俄罗斯参与全面调查。我们在巴西召开了一场特别会议。黑匣子被揭密,提供了许多重要信息,其内容让我们再次确信,有必要等待调查全面结束,而不是利用未被黑匣子证实的信息来煽动媒体。
我们与我的同事和朋友巴伊拉莫夫外长密切开展合作。两国外交部在各层级进行沟通。我们制定了一项长期计划,就外交政策各领域问题进行磋商,涵盖联合国、欧安组织及专题小组事务。例如,气候问题,尤其是巴库主办了第29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
两国关系丰富且互信。2025年,我们期待双方在各领域取得更加积极的发展。
问:亚美尼亚与美国、欧盟的走近将对南高加索地区的安全和局势产生什么影响?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将不可避免地谈到俄罗斯、阿塞拜疆、土耳其和伊朗正在沟通的问题,即地区国家应解决与其邻国的所有问题。
我说过,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其中又可以分为各个地区——中亚、高加索、南高加索、西伯利亚、南亚、远东。当然,当一些域外国家(他们不理解我们的传统、去殖民化历史)表示希望帮助我们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与其进行接触有什么问题。但,当他们说欧盟代表团将为叙尼克地区提供安全保障时,我就不太理解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积极支持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提出的建立“3+3”机制的倡议——南高加索三国阿塞拜疆、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及其三个邻国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第一轮接触已经开始。我们的格鲁吉亚邻国尚未参与其中。但我们为其保留了席位,他们随时可以加入围绕地区局势的讨论。在我看来,这种形式更有成效。
我听说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实际上已就和平条约达成一致。显然,很难“绕过”剩下的两个问题。我们必须做出决定:要么同意,要么拒绝。欧盟说,我们现在就来帮助你们。
在哪里签署最终文件是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主权决定。布鲁塞尔和华盛顿想要表明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这再次表明他们希望到处显摆,谁才是老大。
问:感谢您和外交部为2024年11月举办的“关于谎言的对话”论坛提供帮助。在论坛期间,我们宣布成立国际事实核查协会。
谢尔盖·拉夫罗夫:在开展工作中,我们发现西方当局的观点与其国民的观点并不一致(今天,我们也听到了类似的判断)。因此,我们奉行最大限度的开放政策,诚意邀请西方国家代表以及欧盟和美国等不友好国家的专家参加论坛,并成为本协会成员。在您看来,这种战略是否合理,或者说,我们是否应该处于保障“效率”而将重点放在友好国家上?
谢尔盖·拉夫罗夫:不,我们不会“自我封锁”,这就是我们开展新闻工作的特点之一。扎哈罗娃不会让我说假话。
当这种歇斯底里刚刚开始时(甚至在特别军事行动之前),时任法国总统马克龙访问了俄罗斯,普京总统也访问了法国并在半家庭式的气氛中共进晚宴。当时我们就问法国,为什么爱丽舍宫不认可卫星通讯社和今日俄罗斯?我们被告知,它们不是媒体,而是宣传工具。我不是在开玩笑。它们从未获得过爱丽舍宫的认可。对不对?
玛丽亚·扎哈罗娃:这两家报社的代表被禁止参加活动,虽然收到了参会邀请,但被拒绝入内。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可以举个例子。1990年,狂热的情绪已经消退,但在两国关系中仍有苗头。1990年秋季,欧安组织会议在巴黎举行,其间通过了许多文件,包括《新欧洲巴黎宪章》和一份关于信息准入的文件。后者是由法国和欧盟其他成员国、西方国家“推动”通过的。该文件指出,所有政府都有义务确保其人民能够获得任何信息,包括国内产生的信息和国外传入的信息。我们希望支持这种改革,打破所有壁垒。但现在,他们却突然封锁我们的频道,实行“禁令”(高级用户的说法)。我们问法国人,怎么可以这样?欧安组织有规定,你们自己也有过承诺。他们不听,也不想听。
我们也有一些限制,但都有明确的规定,针对的都是对社会有害的东西,特别是对儿童、传统价值观有害的东西。而西方选择封锁任何对当局的批判言论,更何况其中有些还是基于事实的批判。
关于事实核查。我明白,有些英语词汇很难被替代,这些词汇的数量很多。但事实核查这个词的俄语发音并不难。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害怕他们。让他们来看看,来听听。在场的一些外国记者被禁止提问了吗?扎哈罗娃,情况是这样吗?
玛丽亚·扎哈罗娃:我们的一切都向所有人开放。
谢尔盖·拉夫罗夫:一些报社禁止记者提问了吗?
玛丽亚·扎哈罗娃:是的,一些报社禁止记者提问。德国的报社告诉我们,他们不能提问。
谢尔盖·拉夫罗夫:那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玛丽亚·扎哈罗娃:“工作”。
我看到《共青团真理报》代表在场。法国已经拒绝了该报另一名记者的采访要求。
问: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马耳他的女高中生米罗斯拉瓦的来信。她只有12岁,但积极参与公民活动,且热爱俄罗斯并为此感到自豪。她让我问您一个她认为很重要的问题,“在学校,我有时不得不面对老师对俄罗斯的偏见。我认为,生活在欧洲的其他孩子也经常听到关于俄罗斯的不实之词。您能告诉我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现在已经不是纸质时代了。
互联网、社交网络、网站,包括俄罗斯外交部、俄罗斯博物馆、俄罗斯国家图书馆和一些图书馆组织都设有官网。这些网站都是公开的。
我想知道她是否能联网?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希望通过“愿望树”公益项目送她一台电脑。
问:2024年,最不可调和的极右翼(实际上就是纳粹势力)在全球各地,特别是在欧洲扩散发展。这些势力肆意否定一切理性,拒绝接受任何多边主义、和平共处、国家主权和人民自决的原则。俄罗斯如何评价这些新的社会政治趋势?从现实情况看,改变当前局势的可能性有多大?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想明确一下,您所说的“否认平等和人民自决权的极右翼势力”具体是什么?您指的是西方吗?
问:指在西方、西欧、德国、法国等地抬头的右翼激进势力。
谢尔盖·拉夫罗夫:您是指德国选择党和法国国民阵线吗?
问:包括他们,是的。
谢尔盖·拉夫罗夫:包括“萨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
问:不包括。
谢尔盖·拉夫罗夫:德国选择党和法国国民阵线是议会政党。人们支持他们,投票率越来越高。
我曾与两党代表进行交流。坦率地说,我不能指责他们反对人民自决权。在我看来,情况恰恰相反。德国选择党、“萨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和法国国民阵线都希望重新恢复德国人和法国人的民族自决权和自我意识。因为,他们认为,大部分已被布鲁塞尔的官僚机构所篡夺。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评判。
我也不会说他们提出了破坏性方案。如果您给我一些例子,我可以发表意见。
德国选择党的成员定期参加政治访谈节目。他们的核心诉求是应克服德俄关系中存在的问题。他们讨论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实,几十年来,甚至几个世纪以来,这些事实表明,盎格鲁-撒克逊人希望阻止俄罗斯和德国团结在一起。
我从他们的表态中看到了很多合理性。因此,如果有任何具体事例使您做出这样的判断,我会尽量加以具体评论。
问:明年,俄罗斯在拉美的主要项目和优先事项是什么?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将拉丁美洲视为新兴多极世界秩序的强大一极。我们与几乎所有拉美国家都有广泛的关系。
我们与巴西继续发展友好双边关系,同时两国还在金砖国家框架内开展合作。巴西从俄罗斯手中接过了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的火炬。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方向。两国的双边议程包括经济、军事技术等多个领域。
俄罗斯驻阿根廷使馆正积极开展工作。我们正与米莱总统及其团队建立关系,挖掘双边合作的潜力。
委内瑞拉、古巴和尼加拉瓜是我们的重要伙伴、朋友和盟友。
我们正密切关注玻利维亚的竞选活动。有事实表明,美国再次试图进行干预,分裂玻利维亚的进步力量。这并不奇怪。
我们积极支持拉加共同体。随着卢拉·达席尔瓦总统就任以来,拉加共同体迎来了“第二春”,巴西不仅参与其中,而且希望发挥引领作用,提倡构建新的支付平台,降低对被频繁滥用的美元的依赖。这非常合理。我们与南方共同市场、南美洲国家联盟、中美洲一体化体系、美洲玻利瓦尔联盟等等都保持联系。
俄罗斯派代表出席了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的就职典礼。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沃洛金与总统先生进行了友好会谈。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将在今年取得丰硕成果。
问:在“第一运动”全俄组织的倡议下,孩子们希望建立一个国际儿童组织协会。您认为此类组织的作用有多重要?儿童如何为国际政治提供助力?您对我们开展合作有何建议?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有许多儿童组织在复苏、发展,使我们的历史经验(十月儿童、少先队、共青团)适应新的现实。我认为这是有益的。
我在少先队和共青团中的时光非常愉快,特别是实践活动(这些活动非常有益),包括挖土豆、远足、组织音乐会、娱乐晚会等一切能够团结队伍的活动。除了严肃的工作(当然,我们需要听讲座)之外,我们还必须参加现在学校所谓的“关于重要议题的谈话”。但是,这其中应该“穿插”一些适合年轻人的有趣的“休息”时间。
我没有听说过“第一运动”全俄组织关于建立青年、青少年和儿童组织网络的倡议。如果您能向我们提供相关信息,让我们了解该倡议的具体内容,我们将尽己所能提供帮助,例如根据青少年的年龄、兴趣,组织外交政策基础知识的宣介活动。
问:圣彼得堡的学者请求转达一个关于俄罗斯与摩洛哥关系的问题。摩洛哥认为自己是通往非洲的大门。我们想听听您对俄罗斯与摩洛哥关系的看法。
谢尔盖·拉夫罗夫:摩洛哥是一个友好国家。2023年12月,我们在摩洛哥马拉喀什市举行了俄罗斯-阿拉伯合作论坛全体会议。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摩洛哥政府组织了招待会。我们有很好的计划。我们正在帮助摩洛哥人解决属于外交部职权范围内的问题。我首先指的是西撒哈拉问题。在这方面,我们必须遵循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
今天,我们多次提到了人民自决权。很久以前,大约40年前,联合国安理会决定,应通过西撒哈拉人民自决来解决西撒哈拉的归属问题。当时我还在纽约工作。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全民公投问题特别代表的贝克(美国前国务卿)概述了路线图、计票方法、各部落将如何挑选长老参与投票等。一切似乎都已安排妥当。然而40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对摩洛哥人来说,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容易。
特朗普政府(当他第一次入主白宫时)直接宣布,西撒哈拉属于摩洛哥。现在,格陵兰岛和巴拿马运河也出现了问题。当然,单方面解决这些问题只会埋下隐患,一段时间后必然会再次爆发。
我们需要寻求各方普遍接受的协议。我们知道这对摩洛哥而言有多重要。我们将尽一切可能提供协助。但是,这个问题只能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解决,不能强加给一方。
问:还有一个问题,我国外交部是守卫地球国际安全的天使。我们高度肯定您所开展的工作。现在,地球环境安全出现了问题。其中,俄罗斯为环保做出了贡献,而美国为一己之私不断吸食自然资源,是地球环境安全的“吸血鬼”。谈到地球污染,我们可以看到,目前在近地轨道上有1.7亿块空间碎片。无论马斯克如何“吹嘘”,20年后,任何一个航天大国都无法向太空发射卫星或火箭。
外交部、您本人和普京总统是否应该向美国新一届政府、特朗普总统和所有航天大国发出倡议,采取联合环保行动,寻找清理近地空间的机会?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已经围绕空间碎片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联合国内设有和平利用外层空间委员会,空间碎片问题就是该委员会的研究议题之一。当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知道垃圾是不好的。如何解决该问题还需要依靠科学家和实践家的思考和探索。相关信息在网上都可以找到,对此我深信不疑。
问:我的手机里还有一张德国的SIM卡。您刚刚提到,德国对俄罗斯资源的封锁仍然存在,与电话号码铁板钉钉地“绑定”在一起。
当然,这里指的不仅仅是封锁,还包括俄罗斯记者在西方国家工作时遇到的问题。请告诉我,为什么西方当局代表总是蠢蠢欲动,是什么导致了这些问题的出现?这些问题与特别军事行动的进程,即俄罗斯军队的成功之间是否有任何联系?
谢尔盖·拉夫罗夫:很高兴您能发言。首先,或者说关于您的第一个问题,即涉及记者开展工作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与西方当局不同,我们从未也不想限制记者的工作。扎哈罗娃女士不会让我说假话。早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之前,俄罗斯的记者就常常受阻,后来有些记者甚至被驱逐、被指控从事间谍活动。但是,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做出回应。是这样吗?
玛丽亚·扎哈罗娃:是的。2017年,FARA法适用于《今日俄罗斯》。
谢尔盖·拉夫罗夫:当人们问我们,为什么你们的回应如此无力?我们的解释是,我们不想“近墨者黑”。
一年半或两年后,我们开始做出回应,因为我们再也不能任由这种——用你的话说就是“蠢蠢欲动”(“为什么西方当局代表总是蠢蠢欲动?”)来限制俄罗斯记者的工作了。
除了显而易见的事实之外,我们很难说出什么新信息:他们不想知道真相,他们不想让他们的民众从俄罗斯“侵略”、“施暴”、“俄军杀害婴儿”的叙事中走出来。也许是为了不让这些神话破灭,不是吗?这里就不再补充了。
问: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天然气的。现在,位于瑞士的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运营商很可能在今年春天“破产”并被“拍卖”。西方媒体报道说,该运营商很可能被美国投资者收购。您能否评论一下这种奇怪的情况,尤其是在舒尔茨团队曾采取破坏性和鸵鸟式立场的背景下?
谢尔盖·拉夫罗夫: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在西方媒体上看到过类似的消息,即该运营商将在破产之后(按照规则应该在很久之后)被卖给美国。这是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新年前夜做出的预测。
自殖民时代以来,自奴隶制以来,抢劫一直是西方国家所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即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实现自身发展。